2009-01-10 16:07 侯虹斌 【大 中 小】【打印】【我要纠错】
先有国家大剧院的“蛋”之争,接着是建筑师走廊的12种炫技,跟着又是CCTV新总部的库哈斯双“Z”方案之争,中间再穿插象形建筑和个性化建筑小品的躁动--我们眼中的中国城市和中国建筑,非常醒目地飘扬着“无厘头”式的个性鲜明的旗帜,为处于“个性危机”中的中国城市增添了几许魅影。
建筑大师贝聿铭认为:“建筑家和艺术家不同,他受到许多方面的制约,他必须创造种生活的环境,而这种环境必须适应时代。因此他是为时代的状况而工作,而不是创造自己的小天地。”--引述贝聿铭“与时俱进”的建筑观决不是打算为那些与我们这个粗糙时代狼狈为奸的垃圾建筑辩护,而是要为那些虽然倍受非议却能固执而顽强地在时代前列拽着时代前进的建筑打打气。在无法给它们准确命名之前,我们估且称之为无厘头建筑。那么,平时让我们惊艳的、诧异的、愤怒的、心领神会的、无可名状的建筑,都有了一个简洁易懂的归属。城市正是有了它们,才有了种种活色生香的颜色。
前卫是对未来的馈赠
两年前,建筑大师安德鲁给北京设计的国家大剧院方案出台。这一神叨叨的方案多灾多难,曾遭吴良镛等院士联名反对,屡经修改后,至今还前景未卜。今年,另一位殿堂级大师库哈斯那座纠缠扭曲的拉德芳斯巨门,那座交叉缠绕的双"Z"字,那座银色的恐龙,又成功地成为中国CCTV新址招标全票的设计方案。怪诞的设计再一次挑逗我们孱弱的审美力。
美还是不美?好还是不好?抛却造价和一些具体技术因素,其实最值得反思的是:我们的城市究竟需不需要那些不合时宜的庞然大物?那些显然是为我们后人建造的东西?
排除那些不幸被划归到“实验建筑”类别中、被业内口水淹没的“怪物”不论,中国现代建筑中能出奇以致胜的传世作品目前不多,但仍有一些出人意表的小品--仅仅是小品,而已。像刘家琨设计的何多苓工作室,基本构成就是一个金石印章般外简内繁的正方形体,中心开天井,墙上开条缝,还有一条飞廊凌空斜穿而过,迷宫一样地非理性。宁波新闻文化展览中心位于江边,倒锥的形体和远处江上的桥的弧线在一起,呈现出某种有趣呼应,还可看到墙面以光面和毛面花岗岩意外地拼贴起来。广西北海图书馆则是一个令人惊异的倾斜造型,中心宛如嵌着一颗圆珠。苏州文正图书馆临水安置着若干立方体、长方体、青砖小院、柱林、走廊、水上亭子、竹子……链接出一种抽象几何学的诗意。即使我们的城市不能拥有帕台农神庙,但是如果能多一些像巴塞罗那博览会德国馆、萨伏伊别墅、米拉公寓、流水别墅这样的新鲜小品,足以让我们的城市隽永而充满创意和细节。
至今,仍有人认为上海新天地是“假古董”,毕竟这是用的14亿人民币堆出来的,登锟艳有“整旧如旧”的野心,甚至为了使新砖现旧貌,不惜用含砂粒的清洗剂把砖洗旧。正像北京的菊儿胡同一样,它又成为了这个大都市新的风景点。这个返璞归真未尝不是一种前卫,即使像丽江古城这样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地用钢筋水泥进行安居工程,还能固执地维持着她古朴的容颜:有时,守旧也是一个勇敢。
看看中国那遍及大中小城镇的方盒子,曾几何时,这种建筑语言正是包豪斯所推崇的,钢筋水泥玻璃结构,简洁规矩、明亮冰冷,是1930年代世界上最新式的建筑,甚至一个勇敢的奇迹。--前卫变成流行。柏林索尼中心经历了漫长的工期落成后,当初给人影响深刻的高技(high-technology)屋顶早已落后于时代了,“我一出生就老了”--流行变成落伍。
城市讨厌千篇一律
已成过去的2002年有可能成为中国无厘头建筑史上的关键一年。2002年,“长城脚下的公社”吸引了众多文化界和传媒们浓厚的兴趣。这一案例在商业上的成功并没有冲淡其城市社会学和审美学意义。亚洲建筑师们在这里锤炼出的种种奇形怪状的建筑,每一个都可作为新闻的由头了,如:把房子当作自由伸张的“手提箱”,把建筑从当中分成两半,把家具当作整栋房子的墙壁,用竹子做现代建筑……最初,建筑师走廊被潘石屹夫妇当作一个前卫建筑的陈列,后来干脆做成“公社酒店”。另类建筑的投入功用,显示人们对前卫的心理和实际消费能力已今非昔比。--虽然这家“酒店”位于离北京市三环中心30公里以外的山沟里。
德国的一本建筑杂志上声称,从库哈斯设计的CCTV大楼备受青睐中可看出,在中国,美国式的设计落伍了,人们已经不争着建最高的大厦了,环形的发展正在取代线性的发展成为主流。的确,当中国最高建筑的纪录不断被改写,当上海数百栋超高层建筑不断地往上冒,当中国(含港台)有世界十大高楼中的四座时,人们已对这种千篇一律的高楼失去了兴趣。只有敢于不同流俗的新风格才把人们从千人一面的方盒子中解放出来。
目前,工程总造价(不含地价)约8.5亿元的广州歌剧院国际邀请赛建筑设计竞赛尚未敲定花落谁家,但9个参赛设计方案却屡见奇思妙想:有的装甲味十足,有的像透明的玻璃钢条构成的F117,有的像两块被水冲击的砾石,有的像双贝含珠,有的像一条条卡纸聚成的花蕾,甚至还有的干脆就像折叠的纸卷……出人意料的是,在网上最受抨击的反而是那些中庸、稳妥的设计方案。事实上,一个建筑要浓缩时代精华成为时尚地标,要成为新的风尚标,在基本功能满足之后,只有无厘头,才能惊世骇俗。正如长住北京的诗人苏非舒所说:“既然街舞、说唱音乐、Windows、CBD就在我们身边,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接受这样一座充满力量和运动感的未来建筑呢?”
当然,仅有诚意是不够的。同样,仅仅追求创意的无厘头指数也是危险的。最新一期的《福布斯》杂志评出了世界上十大最“难看”的建筑,英国伦敦的千年穹高居榜首,这似乎在人们的意料之中。总价值达到12.5亿美元的大手笔,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墓地”里,等着英国政府花上巨额费用将其拆除。中国也有自己的创意过头以至走到可笑的极端的例子。像北京东郊的天子大酒店,那三座彩塑福禄寿三星像,被人讽刺挖苦为“丑陋得前无古人”,据说,它还要申报吉尼斯纪录。创意虽是创意,却是建筑师对资本意志的无限妥协的一个失败个案。而在上海南京西路建造的仿真的“泰坦尼克”号,也是一个不成功的象形建筑。
建筑史决不仅仅是一部石头史,它是一部关于“人性的殿堂”的故事。能够从历史中脱颖而出的优秀创意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梦幻了,也许某一天,博尔赫斯迷宫般的《交叉小径的花园》会浮现,宫崎峻的《千与千寻》中小千误入的城堡也会在地平线上冒起--那将出现在哪一座城市呢?
看,那些著名的无厘头
卢浮宫扩建工程 (法国 )
贝聿铭 1993年竣工
当总统钦点的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为这个贯穿法国历史的宫殿地底挖建全新的三层空间,并用玻璃金字塔作为入口时,法国人民对这一天方夜谈进行攻击。但当工程一完工,公众对此的支持率马上达到了97%,玻璃金字塔也被称为"巴黎的灵魂在闪闪发亮"。
朗香教堂 (法国)
勒·柯布西耶 1950-1953年
朗香教堂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具隐喻色彩的天才作品。人们对它的形状的含义作过种种猜测,像合拢的双手,像漂浮在水面上的鸭子,像一艘巨轮,像修女的帽子……它和人类历史上的任何建筑都没有共通点。可是,却成为人类建筑史上最具魅力的杰作之一。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 (西班牙)
盖里 1997年
大师赖特设计的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已经够让人惊奇了,但当这座石破天惊的建筑杰作在西班牙毕尔巴鄂横空出世的时候,它还是以奇美的造型、特异的结构和崭新的材料立刻博得举世瞩目,被报界称它是"世界上最有意义、最美丽的博物馆。"
流水别墅 (美国)
赖特 1936年
这本是一个私人别墅,生长在小瀑布上的巨石之间,水泥的大阳台叠摞在一起,参差穿插着,像是从别墅中争先恐后地跃出,悬浮在瀑布之上。1991年美国权威建筑杂志《建筑实录》公布了读者投票选出一百年来世界一百座最重要的建筑,流水别墅荣居榜首。
圣家族教堂 (西班牙)
高迪 1892-1930年
这个教堂是哥特式的幽灵,刺激着人们的眼睛和大脑。它好像科幻片中的未来世界,四个尖塔像玉米一样矗立着,"粘稠"的装饰顺着尖拱流淌下来……这个梦幻一般的教堂至今尚未完工,人们只能在壮观的墙壁间,头顶蓝天举行宗教仪式。
蓬皮杜艺术中心 (法国)
皮阿诺和罗杰斯 1977年
那完全不是一个人们想象中的博物馆,而是一个现代化的炼油厂!裸露的钢铁网架纵横密布,鲜艳的管道像血管一样潜伏在网架背后,透明的扶梯像虬龙一样游走在网架外面。它把别的建筑耻于露脸的内脏都大张旗鼓地掏出来,大逆不道。现在它已赢得巴黎人和游客的厚爱了。
东京中银舱体大楼 (日本)
黑川纪章 1972年
这座建筑是高科技派的象征之一,显示了典型的未来主义风格,和科幻小说般的构思。大楼是城市的基础结构,居住单元是批量生产的像"小豆"或"胶囊"似的方盒子,一簇簇围绕在大楼的周围。其实,这座大楼也是建筑师本人信奉的“新陈代谢主义”的一种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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