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通过分析几所英国大学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一些实践，阐述了大学在试验和推行可持续发展新途径方面的优势和示范作用，并指出国内大学校园的可持续发展实践中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校园；可持续发展；生态；策略

　　西方许多古老的大学都拥有果园、牧场和花园，如苏格兰的圣安德烈斯大学。这些大学往往致力于构筑自给自足的理想社区，在这些强调学习与园艺相结合的大学里，学生不但要完成学习任务而且还要学会栽培花木、生产食物以及教学实验用的各种材料。美国的著名学府弗吉尼亚大学，以其独创性的规划模式和优美的校园环境闻名于世，设计者杰佛逊希望通过他的校园规划来证明：对校园空间的合理安排不但有利于才智和身体的均衡发展，而且还可以表达独特的美国式教育理念。借助连接不同的建筑的拱廊，学生们可以在寒冷的气候下锻炼。花园位于那些相互连接的庭榭的背后，最初的想法是为了种植庄稼，并作为室外厕所之间的卫生设备空间，来自卫生间的排泄物则可以为土地施肥。在学生的帮助下，随着庄稼的收割，教授们不但可以享受校园土地的收获，还可以放牧牛马。设计创造了一个补充学术系统的“生物系统”[1]，杰佛逊的理念与今天的“可持续发展”的概念颇有几分相似。可见，可持续发展的议题实际上早已经触及大学校园的发展历史。对可持续发展的研究最早萌芽于大学也就不足为奇了。

　　进入20世纪90年代，面对越来越严重的环境危机，1992年联合国环境发展大会正式提出“可持续发展”的命题。随后，国际、国家或区域的有关可持续发展战略的议程、政策和立法相继出台，校园资源的合理开发、利用和管理也日益引起来自欧美大学自身的关注。与城市相比，大学校园提供了一个整洁的“小世界”，通过对校园资源的合理开发和利用，校园环境可以成为教育体验的一部分，同时，师生可以通过校园环境为媒介验证他们的研究理念。校园建筑不但表达了文化理念，也体现了物理学和环境科学法则，因此它们本身就是可资学习的良好主题。更为重要的是，今天的学生就是未来的社会栋梁，他们在可持续领域所受的教育，将有助于促进全社会对可持续理念的理解和接纳。因此，大学应该并且能够承担起试验与推广可持续意识的时代使命。近几年，一场可持续发展的校园运动在欧美国家方兴未艾，英国在此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一、托尼的报告：《环境的责任》

　　在1993年，英国政府出版了一个由利物浦约翰墨尔大学的校长彼得。托尼主持的报告，题目为《环境的责任——一个继续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新议程》。这个报告主张：“在如何解决全球气候变暖、臭氧层破坏以及生物多样性维护方面，大学应该成为社区的榜样。”同时报告也强调通过不同的教育计划在学生的脑海中逐渐形成生态学选择的重要性。托尼的报告还传播这样的观点：“校园中从校长到普通学生的每个人都应该为发展一个更加健全的生活方式而努力，校园应该成为新环境技术、新的生活、工作和学习方式以及新的交通方式的试验场。”报告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信奉自然，它提出校园规划、建筑设计应该围绕校园运行的方式、废物管理、纸张采购以及能源系统等方面进行，同时呼吁通过教学计划为所有学生提供了解校园生态问题的机会。例如：托尼主张在英语和历史教学中至少可以部分地使用生态术语，以便取得“跨学科的绿色教学”效果[2]，并鼓励建筑师在新建筑的设计或者已存在的建筑管理过程中试验和证明绿色理念。

　　二、校园规划的绿色实践

　　托尼的报告在英国大学中引发了许多绿色建筑的革新试验。1998年，麦克。霍普金斯事务所为诺丁汉大学6 hm²的扩展用地进行总体规划，它利用了一个距离主校园大约2 km远的一个废弃的罗利自行车工厂，突出了这个项目绿色设计理念。这种设计方法被建筑师描述为“生态功能主义”，即一种生态设计原则和空间适应性设计相互结合的设计方法[1].

　　校园的主要建筑群——三个学院、一个学习资源中心和一个中央教学楼沿着一条通向大学运动场和原校园的小路排列，并俯视一个湖面。这个湖用于储存回收再利用水，不但可以为夏天建筑物的冷却提供冷空气，同时也是一个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在发展方向的南侧，则提供了一个充满阳光的远离汽车干扰的步行道。建筑物主要是可灵活使用的教学建筑，垂直于湖面布置，每个建筑之间由开敞的门廊和开放内院连接，除了通过在发展方向的南侧，则提供了一个充满阳光的远离汽车干扰的步行道。建筑物主要是可灵活使用的教学建筑，垂直于湖面布置，每个建筑之间由开敞的门廊和开放内院连接，除了通过被动式太阳能槽提供热量外，开敞的林阴路还为建筑物提供自然通风。在每个门廊的顶部

　　部都设有风塔，风塔有助于空气的流动，并从连接的演讲会堂和职员房间中抽出不新鲜的空气。门廊同时也是社交空间，在这里，学生和老师可以在一个有遮挡的半室外空间环境内进行融洽的接触。门廊、教学空间的浅平面进深和面包支架式的布局都是对校园环境周密考虑的结果。在细节层次上，这个工程使用于许多新的建设形式，如低压通风系统、热量再生技术和光电伏打电池驱动的空间处理单元，而这一切都是在合理的造价范围内取得的[3].另外的典型案例如：诺森伯兰大学在一个计算机中心的设计中运用光电效应板作为一个镀层系统，东英吉利大学的社会科学系馆则应用了一个基于地下水冷却的低能耗设计系统。

　　除形成自身的绿色环境外，一些英国大学还在为更广阔的社区提高生活质量和提供绿色的服务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校园规划是这一过程中的关键要素，英国校园的总体规划常常涉及超出校园边界的外部环境，例如，在开发邻近地区空闲的土地与建筑物时，新的场地（规划）提供了与城市活动的外部网络融合的新机遇，在开辟一条直接通往公共交通站点的道路时也许会出现新的机遇，或者开发了一个新的城市公园，在其周围新的大学建筑得以建设，还可以促使新企业的产生，在学校外部造就更多的工作机遇。这就是为什么位于城市区域中的大学尤其需要追求与社区在可持续能力方面形成共同体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所在城镇应该创造诸如产业公园这样的设施以便利用环境的专门技术最大限度地提升经济潜力。参观英国的剑桥，可以很容易体会到大学对城镇所带来的各种积极影响。

　　三、多角色参与的综合策略

　　校园规划的绿色实践只是实现大学可持续发展的一个环节，相应的管理措施是必需的。英国大学的上级管理部门在利用服务于校园工程的特殊的基金计划以及支持可持续发展的原则的过程中扮演着极为关键的角色，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由170所大学和其他机构组成的“大学环境联合会”。该组织一直致力于促进学校之间的经验及信息交流，各学校也分别建立了各自的专门机构以推动各种环境措施并激励多角色的参与。各校通常都任命一个能源管理者，通过移交预算来转移能源问题的所有权，并与学生代表协同工作以共同营造一个关注环境及可持续问题的文化氛围。

　　以东英吉利大学为例，在一个推行低能耗计划中推行者由地产官员、财政部门的领导和学生会代表共同组成。计划开始时主要聚焦于学生宿舍，这些建筑建于1962～1998年，能源效率水平各异， 学校每年花费在学生宿舍的取暖、照明和通风上的费用大约占大学年能源账单的1/4，合计大约每年50万英镑。除运用多种节能设计手段外，通过运用适当的管理措施，使学生亲自参与到提高能源效率的行动中，并鼓励学生采纳更好的实践方法，如当房间无人时关掉照明，以及当室内温度过高时，调低加热装置而不是打开窗户。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行为对提高结构或加热系统的效率极为有利，仅此一项，大学就能够获得大约8%的节余，因为这些节余主要是来自于宿舍区，因此它所带来的好处被获准以货币的形式通过学生会回报给学生，学生获得的利益进一步激发了他们参与实践活动的热情。除此之外，向下移交预算，以便各个院系支付他们各自的能源账单，这将有助于激励各系的老师和学生采用良好的实践行为以获得财政上的利益。后者需要在学院内部以最佳的实践标准进行计量和监控。传授相关知识和积极诱导是激励良好实践的重要方法，因此，该大学有意识地将可持续理念融入教学计划，以加深学生对环境问题的关注。如在本科生阶段把对环境的理解融入每门课程与计划中，在研究生阶段传授专业的环境知识，将可持续的理念融入大学生活的方方面面，从建筑到交通、景观设计到消耗品，最终将其转化为行动[2].

　　英国校园在其他建筑类型方面展开的可持续实践也成就斐然。在校园内部推行可持续实践源于校园自身的优越条件，但英国的一些大学亦清醒地认识到自身所承载的社会责任，在解决自身环境问题的同时企图在都市社区中扮演更积极、有意义的示范角色。通过规划设计、管理、教学计划等“环境策略”的综合运用，校园的教育模式和课程设置、物质形态、师生的工作及生活方式都产生了深刻的变化，同时在社区中树立了自身的威望。

　　四、关于我国大学校园可持续实践的反思

　　近几年来，在扩招政策的驱使下，我国的高等学校在校生逐年猛增，校园建设蓬勃发展，校园环境亦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这一过程中，可持续发展理念虽已得到广泛认同，但由于对可持续理念尚缺乏全面的理解，致使其并未深入实质的校园规划与建筑设计的深层内核，实践活动亦仍徘徊于较浅层面。如简单地认为大面积绿化和留有可扩建用地就是可持续发展[4]，校园的建设管理运营基本沿用传统的方式，学校众多类型的建筑往往成为耗能大户，至今仍未引起有关方面足够的重视。当然，透过一些零星的实践也使我们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如清华大学设计中心楼，因在设计方案中采用了多种生态措施而得到广泛赞誉。虽然建成后很多节能措施因为各种原因至今仍没实现，如为报告厅提供电能的太阳能光电板因资金问题至今尚未装配，而利用地能的深井水技术也出于防止回灌造成校内饮用水的污染的考虑而不得不放弃，但这样的实践毕竟是难能可贵的，值得鼓励和大力推广。

　　英国大学的经验表明：首先，可持续的实践必须趋于整体性的思考，需要在观念、过程、操作及管理等诸多方面进行根本的改革。在这方面，我们做得远远不够；其次，大学校园的个体发展与城市的发展是紧密联系的，校园不能幻想凭借“独善其身”的方法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但传统的规划模式往往视校园为一个相对闭合的“自运行系统”，规划中仅着眼于本系统内要素的均衡配置及良性运作，却忽视了具有可相容性功能单元与城市之间以校园周边为媒介的相干互动，丧失了共同解决环境问题与充分利用土地资源的诸多良机；再者，现有的学校管理模式严重阻碍了多角色参与机制的建立，而广泛领域的相互合作正是大学推行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根本所在。从东英吉利大学的建设经验我们可以看出，师生参与对提高校园节能效果的重要意义，而我国的高校大多在这方面无所作为；另外，一个关心校园周边发展的规划也需要社会多方面的参与才有可能推行，目前我国虽亦日益强调“多方面参与”，但多流于表面层次，因此往往并未对相关实践结果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校园的可持续发展涉及诸多方面，除环境问题外还有地域文化的传承等问题，校园的实现过程也牵涉到诸多利益主体：校方、政府机构、建筑师、开发商、金融机构、使用者、企业、公众。校园的可持续发展实现的过程其实也是协调各个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整合学校、产业智力资源，综合解决大学与城市的发展，调动各个利益主体的建设积极性的过程。有了理想目标固然重要，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具体落实到校园规划及后续相关营造行为和管理过程中则更显迫切。值得欣慰的是，随着相关研究和实践以及各项机制改革的不断深入，横亘在我国大学校园可持续发展的理论与实践之间的“机制围墙”正在不断消融。或许可以这样说，真正的可持续发展，其实只能是首先在人、更多的人、所有的人的思想意识中建成。当“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生态建筑”等字眼不再是工作报告或者投标图纸中时髦空洞的口号后，才可能真正地在现实世界里取得成功。

　　参考文献：

　　[1]Wilson R G，Butler S A. University of Virginia：An Architectural Tour. New York：Princeton Architectural Press，1998.

　　[2]Edwards B. University Architecture.New York：Spon Press，2000.

　　[3]皮尔斯 M. 大学建筑。王安怡，高少霞译。大连：大连理工出版社，2001.

　　[4]王文友。对“可持续发展”校园的认识。新建筑，2002（4）：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