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23 10:51 【大 中 小】【打印】【我要纠错】
一位建筑师朋友方海说,中国的新富阶层穿时装、开跑车、使用高科技,却住在别人“18世纪”的房子里。而在欧洲有钱人收藏的都是当代艺术品,但凡建别墅,都会请建筑师设计有个性的现代住宅。
也许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现代住宅,所以只能copy别人18世纪的生活方式。
建筑师齐欣和王昀用自己的设计重新定义了现代住宅,改变了以往外立面丰富、风格混杂,看似造型现代,实则空间、生活方式封闭的“中国式现代住宅”。
以一种看似封闭、理性的外观,与以往的“现代住宅”决裂,开始心的自省。
我们在不断地挖掘地域文化的特征,着力探索适于北京人居住的生活模式,而不拘泥于北京已有的建筑形式。期待着编织出现时代的理想国。
这是一个处在香山脚下的项目,题目是Town-house.目前这种类型的住宅在北京郊外野长,往往源于一两种户型,横向拼接,接二连三,三番五次,成为“有天有地”的排排房。
Town-house被译成“联排别墅”,“别墅”的寓意无非是每家前后各有一个院。开发界宣称的“有天有地”,是因为您家上下都没邻居,先不说左右。但仔细一想,这个“天”与住在公寓里往外看到的是一个天;地,由于前后的院子都很小,院墙又矮,在视觉上并不独立,从而也不敢在其中造次。
地不独立,房子也就没法独立了,“联排”完了以后,还是集合住宅。这属对现有Town-house建筑类型的反思。
设计中的一个潜在的线索是香山
由于山体的存在,你看山,山看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从山上往下一看,绿树、田野中点缀着青砖灰瓦的农宅;再在地块里一转,尽管有点儿一马平川,但现有村落中的景象与老北京城一脉相承。这时您会明显意识到咱们是在中国,在北京。北京有着自己的地气,自己的习俗。
老北京的习俗
老北京建的时候是先围墙,再铺路,完了再拾捣由路围成的“街坊”。街坊的地界有点儿像到处都能找着的Town-house,东西长,南北短,只是每家地块里房子的摆法不一样:院子不在前后,而在中间。于是,诸如胡同类的公共空间尽管公共,诸如院子类的私人空间尽管私密;于是,天和地都归自家所有。这么一琢磨,北京不就挺Town-house的么?在胡同里时身处于Town,一进院门,就彻底House了。院子里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闹出许许多多的故事和个性,又无碍市容。院里种的那些树木冒出房尖,既不是农村包围城市,也不是城市包围农村,而是彼此渗透,相益得章。
含蓄是一种传统的审美
在胡同里行走时您会感到这一公共空间被界定得十分明确,墙体开洞很少,一般是倒座房的高窗。这与中国人的传统审美观有关,讲含蓄,而不象西方自古希腊、罗马起,就一直愿意把最华丽的东西展示在外。可惜,东西向的胡同似乎太长了,造成南北方向沟通的困难。
有了上述的前因,后果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了。
编织理想国
我们先在地块上画出南北向的主路,再按前后两家占地的纵深画出东西向的胡同。进而在胡同之间插入了几条南北向的步行通道,旁边配着供两三家合用的小绿地、广场,从而打破了细长胡同一捅到底的单调局面。
在房型上,我们将前后两排房中的若干拿出来二分为三或四。“二分宅”(暂且借用张永和为公社宅子起的名子)中将原独栋住宅中朝南的房间继续朝南,朝北的房间搬到南侧,继续朝北,这时原来张家看李家的局面忽然变成赵家看赵家了,分出来的“倒座房”既可供小赵独居,又可与正房中的老赵四世同堂。
由于在两条街巷中的房子时为两排,时为三排,使得街景立面时实时虚,反映着住户的变化和独立。
为了能够充分地享受山景,我们在二层以上又堆出了一道地平,屋顶平台上的阁楼星星点点,如果下面是Town,这又成了House.
在整个规划与设计中,我们在不断地挖掘地域文化的特征,着力探索适于北京人居住的生活模式,而不拘泥于北京已有的建筑形式。期待着编织出现时代的理想国。
考量纯粹建筑学意义的建筑在中国的发展史,充其量不过一百年时间。新建筑和相对滞后的社会情境间呈现出的巨大张力更多显示出某种时代必然。于是,王昀和更多建筑师们今日的探索也因此外化为一股重构社会空间的力量。
聚落十年
2001年冬天从东京回到北京的王昀,现任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副教授,同时又是方体空间工作室主持建筑师。在日本留学的十年间,他就读于东京大学的原。藤井研究室。这个研究室非常关注聚落研究,而聚落研究又是东京大学建筑学科的传统。正如今天我们熟悉的伊东丰雄、原广司和山本理显,都曾经在学生时代对世界聚落做过系统调查研究一样,不同于以往的民居研究,聚落研究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国内的民居研究更多地关注建筑本身,聚落研究更关心的是人的空间体验。”
王昀解释说,因为关注这种体验,所以1991年至2001年间,他用积攒下来的钱去考察了欧洲、非洲和地中海的许多聚落。
研究聚落的意义在哪里?即那些构成聚落的因素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建筑设计,而是生活方式的需要。至此,聚落,这个建筑学上的术语,终于又回到了它所反映的原生语义中来。
直面建筑多义性
“我不认为用抽象的形容词定义我的设计是个好主意,私人也好,公共也罢,它也许依赖一些生活体验,也可能具备某种建筑风格,但最终我的希望是,每个住户口中都发出不同的声音。”说话的时候王昀声音异常平和,似乎眼前的这个设计全然不属于建筑产品的范畴。这种语式上的无所谓恰好和很多急于建立个人话语权的建筑师形成鲜明对照,后者持重于商业社会的现实,宁可强调无上下文的“纯粹建筑”,也要刻意回避建筑本身的多义性。而王昀显然早就释然于这种社会尴尬,正如他之前所说:“建筑师面临的最大挑战并非是建筑设计语言的选择,而是对公共意识的把握。”
内省,继而突破
如果能将王昀设计的现代住宅定义为“现代聚落”,那么它和传统聚落一定要有可比性。
王昀的考察认为:传统聚落当中实际上有两大非常重要的因素,一个是街道,一个是建筑。街道起着交通空间的组织作用,它是整个聚落的筋脉和血管,而一个个房子仅仅是它的器官。现在这些小街道,组合起来构成了整个住宅的筋脉关系。另外,聚落里还要有许多虚空的地方,即是在筋脉之间一定要有广场。
类似赋予建筑以“血脉”的思路,其实在王昀回国后的几个建筑实践中早就初现端倪,其中最极端的一个例子就是他在京西圆明园附近的北大教师住宅区的家,在那个60平方米的普通单元房里,他为自己建造了一个白色构造体。长方体,方体营构了空间。家具,厨房、卫生间等所有基础设施,并且都隐于白色墙体之内。甚至楼梯、书架、书桌、灯缮空间中的一切都是单纯的几何形体,就着样,王昀用白色的纯粹与虚无建造了一个封闭世界。还原空间最初的体验,达成了对自我意识的内省。
实证中向往未来
“庐师山庄”是王昀最新的设计案例,这个位于京郊西山八大处附近的别墅项目,在北京建工集团疗养院的旧址上建造成了一片有着三万多平米五十几栋别墅的现代别墅群。放眼望去,这一整片只有两层的住宅群,非常朴素,大部分都是一色清水混凝土,有些白色墙壁呼应其中。周围都是绿荫,有人工河流位于南侧。
王昀设计的名为“王”和“后”的两个宅子,是整个社区中最奢侈的单体空间,和山庄中的三四百平米的普通别墅相比,“王”与“后”地上地下足有八百平米,而室内的空间划分也跳脱出了通常的几室几厅的束缚,王昀将他长久以来在聚落的探访中得到的空间体验,化身为类似没有边界的迷宫空间,色彩依旧是单一的白色,从地面到天花到围墙,甚至是家具,通体白色,空间也通透至极,但毫无疑问,整个建筑又是带有一种极端个人语式的逻辑感,纯粹的形体和纯净的空间贯穿始终。王昀试图在看似冷峻的空间中建立一种私人体验的对话:借用那些体量大得出格的台阶传递某种联想,或许是儿时的游戏场,或许是旅行中都市的印象碎片,总之,所有设计细节的目的在于创造一种不确定的空间场景,勾联起你的回忆,继而调动生活经验,创造出有别于寻常居住的不同体验。
和多数正致力于中国现代建筑实践的建筑师相比,王昀是颇为幸运的。在庐师山庄的项目中,作为甲方的开发商的配合度是空前的,他们对设计方向提出的要求竟然单纯到仅是要在北京做一个有差异化的作品,就是说要做一个和目前市场中所有东西都有差异性的建筑。并且在尊重建筑师设计的同时,起着为未来住户代言的作用。
在当下中国现代建筑市场复杂的现状中,多数建筑师面临的是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普遍的个人主义倾向令他们只得退居“纯粹”的建筑实验中,另一方面,对于他们所不了解的社会空间组织领域,商业因素的复杂性又使得他们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种实践操作的“中国国情”,成为了现代建筑向城市生活过渡的最大阻碍。所幸,今时今日,在西山脚下,王昀的这场建筑实践中,语焉不详的建筑修辞不再是话题的主角,而一条通往社会空间重构的实证之路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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